图为袋鼠三岁时画的《我和妈妈》
袋鼠专注地玩了一个多小时minecraft(一款名为“我的世界”的游戏),成果出来后,他激动地喊:“妈妈妈妈快来看,弄出电影效果来了。”
我瞅了一眼,果然,那些正方形的象素像一排钢琴的琴键被无形的大手在弹弄一般,有序地波动着。上一次他叫我欣赏时,是做了一个象素版的过山车,一辆矿车载着一个象素人在惊险万分地冲来冲去。
和每一次听到他这样叫我一样,内心会有两种声音:鼓励他吧,做的这么帅气,我儿子真的很牛。另一个声音说,打击他,不能让他这样沉迷于游戏了。
无语,叹气,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对他说:“真的很有动画效果呢。”
耳边听到袋鼠去叫外婆来看,那个平时最最反对袋鼠玩游戏的没有原则的女人叫得无比夸张:“哇,袋鼠太棒了,真好看啊,跟真的一样。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呀?外婆崇拜死你了。”祖孙两人笑成一团。
袋鼠突然叫我:“妈妈,你是不是不高兴啊?”
“没有呀,干嘛这么说?”
袋鼠盯着我说:“妈妈,你不高兴了,我看到你眉头那里动了一下。”
八岁的儿子,一年级的小学生,就那样用眼睛盯着我,我心里想:“你牛,你最牛,你咋不飞呢!你柯南看多了吧,小P孩。”嘴上说的是:“你作业写完了吗?”
“你作业写完了吗?”——这是对付写作业拖延症患者——袋鼠同学的神器,此器一出,袋鼠立蔫,他会立马放弃现在进行的任何事情,专注地想借口为什么还没写完作业,那演技,杠杠的:
“我可以明天写,妈妈你是不是忘了,明天不上学啊”。
“再给我五分钟,我等会就写。”
“哎!千万别碰我,我马上就过关了。”
“我正在看书呢,等会再说。”
“我肚子太饿了,我人小不能饿,我得先去吃点东西。”
一边说一般还会配上过度天真的表情,长睫毛眨呀眨,我往往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,就被他迷住了,等我反应过来,他已经窝在我怀里起腻了。
是的。如你们所见,我就是这么宠着袋鼠,没办法,我就是那种迷恋孩子的妈妈,对儿子的嗲功和娇劲儿抵抗力极差。更何况,我家这个孩子还是个极其擅长甜言蜜语的家伙,不只是我,我的爸妈也都是他的俘虏。(以前写过的《我听过的最动听的甜言蜜语》)
也不是没有担心过,会不会这样宠坏了孩子?据说有小孩玩三个月的ipad就成了严重近视,袋鼠从两岁就开始玩了,幸好视力一直还不错。
朋友说,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?说真的,我没有怎么教育过袋鼠,对于袋鼠,我第一感受是感激,感激他的存在,感激他的陪伴,还有太多他给予我的启发。
第二感受是佩服,佩服他的勇敢、敏感、好学和自我。他所有的一切,可以说都是我不足的,抛开肉身的大小不谈,灵*的高度,我不如他。
在袋鼠两三岁的时候,我每晚都读书给他听,后来就是他讲故事给我听,比如昨晚,他说:“有一个天使跟神说,我不要当天使啦,我想当一只豹子。神就问他,为什么呢?天使说,豹子跑得那么快,还有很多肉吃。神说,天使是不可以吃肉的。天使说,所以我要当豹子。神说,好吧,那你就当豹子吧。”
我问:“那天使就变身成了豹子了吗?”
袋鼠说:“一开始他还是天使的样子,他开始吃肉,会快速奔跑,慢慢地,他就成了豹子的样子。”
一只豹子,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天使?还是说:吃肉的豹子也是天使。虽然几乎每次都得到这个答案,作为一个俗气的成年人,我还是忍不住问:“这个故事的意义是?”
“这就是个故事。”
无语,叹气。类似的故事从袋鼠这儿听到过很多,如果我们成年人要赋予儿童故事以意义,那一定会是很高深的,甚至是讲故事的人自己根本没有想过的,我们想了又想,可答案其实永远都这么简单:那就是个故事。
我们养育孩子也可以简单一些,那就是个孩子,没有那么复杂,我们越是想教育他们什么东西,可能越是错误很多,就让他们自己去体验,去摸索,只要不会对他们自己的身体造成大的伤害,哪怕是受伤,也应该让他们去体验什么叫受伤。
琴台问我教育孩子的方法,大概就是这样了:在能力范围内让他充分去体验,不要用自己的对错价值观来束缚孩子,同时,对于自己这样当妈妈的后果,不管是什么,都必须自己去承担。
所以说,我在袋鼠成长的这八年里,除了日常和他平等相处之外,做过最多的有意识地在算是教育的只有这么三点:
一、尽可能地带他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。在袋鼠三岁以前,都是开车在周边玩,在他三岁之后,就让他一起坐飞机到处玩。当然,一切都在我自己的能力范围内,袋鼠还没有出过国,我跟袋鼠说,什么时候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的英语可以流利对话了,我们再出国去玩。
二、尽可能地让他多看书,有看无类。随便袋鼠要看什么类型的书我都不反对,所以他的书大多是从图书馆带回来的,他的喜好一直在变,三四岁时爱看各种绘本,五六岁时看上益智游戏类的书,近两年一直爱看各种百科类的书,比较集中于人体、动植物、交通这三大类。袋鼠早就养成了每晚睡前一定要看书的习惯。
三、袋鼠的事情尽可能让他自己做主。每天有事情我和袋鼠的意见相左时,我都会尽量说服自己听他的,这个过程对我来说相当不易,因为我自己就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,而且很固执,轻易很难妥协。可我自己很小时就可以自己作主,为什么袋鼠就不可以?或许再过二十年,我会认为我做过最对的事情,就是尽可能对袋鼠放权。
我知道在这个上面,一定会有很多家长与我意见相左的。丁师提倡的“三简理论”:“生活简单化、教育简单化、健康简单化”,我也是“三简”的践行者。丁师说,教育简单化,就是不要教育。我深以为然,在我还没有遇到丁师时,在教育方面,我就已经是他的追随者。
我们担心孩子打游戏玩物丧志,可一个孩子你只要不干涉他,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打游戏,在袋鼠身上我就测试过很多次,不管他怎么玩ipad,他最多玩不到三个小时,就会把ipad毫不留恋地扔下了。可如果我或我妈去阻止他玩,甚至把ipad藏起来,ipad对他的吸引力会成几何倍数一样放大,他会更贪恋玩ipad的时间,无形中这个吸引力在不断的增加,他的内心也会更加逆反。其他的游戏也是同理。
所以现在不管袋鼠在玩ipad也好,电脑也好,看书也好,乐高也罢,不管是什么,我们都尽量不打扰,让他自己选择玩什么,也会带他看到更多有意思的选择,他可以自己决定要什么,对于他自己选择的东西,他就会投入全部的热情和